她快速起身用麻巾试干身上的水渍,换上清爽的衣裳,在头发完全干透后才缓缓躺着矮榻上小憩。
清风拂在她的脸上,额前几许青丝碎发微微摇晃,仿佛置身于舒适宜人的阳春三月,渐渐地便梦入佳境。
暮色苍茫,万籁俱寂,也不知多了多久,沈舒窈的房门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自从莲儿遇害后她的听力都越发敏锐了,倏然睁开双眼。
脑袋昏昏沉沉地环顾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室,揉了一下的惺忪双眼,脚步虚浮地摸索着去点亮了琉璃灯盏。
她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衣,看见屏风上搭着的外衣便顺手穿上,这才打开房门。
星月之下,萧玄奕提着一盏宫灯正看着她,少顷才漫不经心地转过头示意垂首端着食盒的侍女们,然后她们迈着轻缓的步子进了沈舒窈的房。
她忽然想起来原是想请萧玄奕去一趟刑部验尸房,见府中有客人才打算晚点去找他,岂知一觉竟睡过去了,等醒来候发现天色竟然这么晚了,不禁暗思如果他没有来敲门,自己会不会睡到明日三竿?
她披散着长发呆愣地站着,静静地看着房檐下橘黄的纱灯映照在萧玄奕沁凉如玉的面容上,那样柔美的颜色中和他面上的冷清,微有云岚初霁的柔和意境。
萧玄奕将宫灯放在门外径直进来,侍女们将食盒里面的饭菜端出来,玉碗和玉箸整齐摆在两人跟前,沈舒窈下意识看了看恭谨告退的众侍女们,然后就听到对面的萧玄奕慢条斯理的声音“你今日碰到顾燊了?”
“嗯,碰到了,还一起去了离宫。”
自从签了那可怕的刑法志制职后,在公事上沈舒窈对于萧玄奕的问题从来都不敢敷衍了事,更不敢撒谎,俨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她怕不小心违背了某一条而被打得皮开肉绽。
他微微颔首,兀自拿过碗盛了两盏粥,将其中一盏端给沈舒窈,沈舒窈诧异地看着他,问道“王爷也没用晚膳?”
“刚从宫里回来,尚未来得及。”
萧玄奕平静的神情仿若窗外无声无息的清风,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后漫不经心地问“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