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哼哼,东都千牛卫的中郎将,可是轮台侯权竺,放眼神都,即便是武氏宗亲,除了武承嗣可以给权策甩脸子,其他人,怕是没有这个胆量。
不出他的所料,李旦来到长生院的时候,方才咋呼得欢的武氏宗亲,已经打了退堂鼓,不仅不再吵闹,反倒去劝说武承嗣和武延秀父子俩,拖拖拉拉的,正在朝外头走。
李旦眼中露出喜意,飞快瞟了一眼长生殿,板着脸负手而立,舌绽春雷,呵斥道,“太初宫皇家重地,长生殿更是母皇寝殿,如何容得尔等造次?且记下了,有何心曲,有何诉求,尽可张口直,秉笔直书,母皇圣明,烛照天下,自有区处,切莫再干犯法典,若有下次,须防着天威如狱,定不会如此轻纵尔等”
他这一番做作,固然过足了瘾头,却没有考虑到武承嗣现在的状态,他远不是以往强势要脸的性情,见状一个虎扑上前,抱住了李旦的大腿,“皇嗣殿下,且开恩呐,我垂垂老矣,死不足惜,若将我擒拿下狱,可换得您为我儿延秀做主,你便抓了我去也罢”
李旦登时乱了阵脚,一边惶急后退,一边弯着腰拉扯武承嗣,口中连连高呼,“李监令,权中郎,杨宫监,还不快些上前来,速速将魏王拉开,送他们出宫,送他们出宫”
武承嗣到底是年纪大了,身子不灵便,力道也不很大,没几下就被李旦挣脱了开去,李旦也不敢再大意,撒腿就往一旁奔逃,他身子胖大,奔跑起来气喘吁吁,模样颇是丑陋,狼狈不堪。
权竺却没有上前与武承嗣拉扯,躬身对武延秀行了个礼,大声道,“淮阳王有父如此,真是天大的福分,只是为人子女,想来淮阳王也不乐见老父在颐养之年,做如此凄惨之态,魏王舐犊情深,定也无意将淮阳王置于不孝之地”
武延秀被挤兑得无地自容,赶忙起身搀扶武承嗣,一行人稀稀拉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