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耘大惊,竟没想到楚飞岩说出如此石破天惊的话来,此举乍看之下等若招致灭国的昏招。
一则,放弃阳城以东,等于为东方诸国打开了进攻冥水的大门,即使中间隔着中都,以如今天照国的实力也延缓不了多久。
二则,南有天弃山脉天险,即使为了防备赤炎国偷袭也断没必要投入全部兵力来布防衡水。
再者,令国都调兵西北,势必导致国都兵力不足,且东边门户大开,莫说是失去了争霸天下的良机,这不是等着引狼入室,自寻死路么?
纵使谢耘智慧绝伦也看不出此举何意,若非对楚飞岩心生好感,颇感亲切,怕是早将他当奸细拿下了。谢耘面色一沉,踏前一步逼视楚飞岩,喝道“你可知个中厉害,此话当真!”
楚飞岩在谢耘的气势压迫下怡然不惧,昂首道“当真!”
谢耘见其形容坦荡,丝毫不为气势所迫,且言语真挚不似作伪,而所述之言与自己原先的直觉也颇有类似,难道果真有针对冥水的惊天阴谋而不为几知?
副将朱迪早已怒不可遏,拔剑出鞘,怒道“大帅,此人形迹可疑,更是包藏祸心,请容属下拿下他再审!”
谢耘正自沉思,闻言阻道“朱大人稍安勿躁,等我问后再做定论。”朱迪方罢剑归鞘,蓄势以待,场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楚飞岩,你方才所言实在太过惊人,令师这么交代可有什么凭证或是探听到什么消息?”
“家师认为,东方三大月国、南方赤炎国恐怕已经暗中结盟,而北方雪影国也极有可能参与其中,他们针对的目标极有可能是冥水而不是天照中都,但是我们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说到这里楚飞岩神色一暗,或许那唯一的证据便是陶四当初想要递给他的那一封信件。
谢耘眉头微皱,没料到楚飞岩说出如此浅薄的话来。身后一众武将也一片哗然,显然对这番言语嗤之以鼻。
东方三大月国彼此间不知经历过多少恶战,积怨已深,即使因为利益结为联盟也只可能是眼前的“肥肉”中都,而非冥水。更重要的一点是,十年前月临与冥水彼此联姻,早已成为盟国。
而最不可能进攻冥水的便是北方的雪影国,两国并无任何恩怨,且雪影国实力远远弱于冥水,岂敢触大国逆鳞,自找难堪?
至于南方赤炎虽然一直是心腹大患,但隔着天弃山脉,彼此相安多年。而且赤炎与月照有着极大的领土争端,彼此间的仇怨甚至超过冥水。
此外广陵城一战,因岚明和姬天路之死月夕和赤炎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有此几点,这五国怎么可能会合到一处?即使退一万步说,五国成了同盟,为何放弃中都反而攻打目前最强的冥水?不是冥水自傲,除了巅峰时期的天照国,五国合力也休想轻易打败坐拥天险的冥水!
谢耘略感失望,暗道楚飞岩毕竟太年轻,不知其中缘由,恐怕是被其师蒙骗,一时之间对楚飞岩口中的师傅起了疑心。
谢耘原地踱了两步,忽然沉声喝道“令师何人?现在何处?这么说有何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