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昼哪里能够知晓沈沐辞方才那般举止,其实只不过是想要弄明白夜荼靡和迟昼,还有那所谓的十里画廊之中的扶苏公子的关系罢了,哪里是什么无能懦弱的表现,反正刚才沈沐辞的一番言行举止,在迟昼的眼中,就是有损了一国东宫太子的威严就是了。
可直到现在,眼见着这位南诏太子终于舍得和自己开口说了一句话之后,迟昼这才忽而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能够和苏珞白那等人物一般,同列于南诏四大公子还有九洲五绝公子之席位的人物,怎么可能真的是什么内敛沉静到不见任何锋芒?更甚者九洲之中既然还隐隐有人将沈沐辞推举为九洲五大绝世公子之首的趋势,这样的人物,又岂会真的什么出彩之处都没有?
虽然只是简单至极的问话,语调也是平铺直叙的看上去再寻常不过,可迟昼偏生就是能够从这三个字中领悟到了属于真正上位者的威压。
迟昼觉得有些好笑,他和沈沐辞虽然是分位于九洲两国,一个在南诏,一个在西凉,或许是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之下,可不管怎么说,他们二人的身份同样都是皇族中人,他自己如今虽然是尚且未曾得了储君之位,可依着他的实力和在西凉皇朝中的威严,他成为西凉下一任君主的事儿也不过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儿。
换句话来说,他和沈沐辞实属算得上是平起平坐的身份。
可如此平起平坐的身份,居然因着沈沐辞的一句话就突然心神一凛了半刹,迟昼觉得这事儿实属是有些丢人,当下便是冷着脸色,他抿了抿淡紫色的唇瓣,一双鹰隼一般的眸子冷凝的看着沈沐辞道:“南诏太子这是有何指教?”
“有何指教?”慢吞吞的重复了一遍迟昼的问话,他语调清寒,语速是一如既往的沉静,但莫名其妙的,其间威严还是从字里行间里渗透出来,甚至还隐约溢出了些许嘲讽意味。
沈沐辞唇角挑着一抹笑意弧度,眸子里却似凝了万千冷华一般,不见丝毫暖意。
“方才六皇子不是还在以本宫来威胁了妩宁郡主么,怎生如今倒是问起本宫有何指教来了?堂堂皇族子嗣,偏生却是如此敢做不敢当的,莫不成这又是你们西凉皇族祖传下来的风范不成?”
这话一出,别说是迟昼的脸色越加难看了三分,便是一侧的夜荼靡,也是忍不住的唇角微抽,突然佩服起沈沐辞这种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就是一鸣惊人的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