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宗主的身影裹在宽大的斗篷里,兜帽压得极低,像块浸了墨的乌云,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薄唇抿成冷硬的直线。他的目光却像鹰隼般穿透阴影,带着审视的锐光,在卓然与太真道长身上来回逡巡。嘴角的冷笑隐在兜帽下,唯有那道横贯眉骨的刀疤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因骤然皱眉而拧成扭曲的沟壑,活像条蠕动的蜈蚣:“这两个侍卫,面生得很。”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块冰投入滚油,“滋啦”一声炸得卓然和太真道长心头一紧,玄甲下的心跳漏了半拍。
赞普却神情自若地端起案上的酥油茶,银碗与紫檀木桌面碰撞的轻响“叮”地一声,像滴雨落进静水,恰好打破这瞬间的凝滞。“他们都是我的勇士,”他指尖摩挲着碗沿的花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寻常事,“之前在阿尔金山抗敌时受了重伤,一直在寺里养伤。这不,伤势刚好利索,就急着归队护驾了。”
复兴宗主兜帽下的目光在卓然脸上的“刀疤”上停了足足三息,那道胶膜仿出的伤痕在阳光下泛着青黑,连结痂的纹理都逼真得挑不出错。他这才缓缓开口,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寒意:“我说怎么没见过呢?原来是这样。”
话音未落,复兴宗主的指尖已在斗篷下蜷成了拳,黑袍的褶皱里透出蛊罐特有的腥气,像腐烂的水草混着铁锈。他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像冰碴子滚过石阶,又脆又冷:“可是这两人的表情,为何如此僵硬?倒像是庙里新塑的泥像,连眨眼都透着生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