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西站起身来,随意问道:“三哥可要用点水?”
王三郎笑道:“妹妹渴了?三哥这里可没什么好茶。”
秦念西往桌上的暖窠子里,倒了盏清水出来,递到王三郎手上,才接着道:“这几年,阿念觉得,过得极快,每日学医识药,练针看诊,读医书药经,写脉案诊法,一晃眼,便到了如今了。”
王三郎缓缓饮下那盏清水,见得秦念西又接了杯盏过去,才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劳妹妹了。”
秦念西晃了晃神,这日子,怎的好像前世里,曾有过一般,只那时,他们说的都是什么?她竟有些记不起来了。
“是哪位高人给妹妹教授的医术,妹妹这医术,可是有点高深莫测的意思了。”
“也没什么,太虚真人教授的医术,君山药行胡大先生教的药,后来我们家老祖宗回来了,又帮着练了针法,其实别的也都稀松平常,不过是这个针法,比较适宜用在王三哥这病症上……”
秦念西说得模模糊糊,王三郎却是听得心惊肉跳,他自家常年卧病,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便是那位张家老祖,虽说外头一丝儿声响也无,端看道衍师兄弟对他的恭敬,便知就是位世外高人,
王三郎苦笑道:“妹妹那时要回江南西路,三哥还担心来着,现在看来,妹妹是早就想好了的?”
“哪有什么想好不想好的,不过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若我阿娘好好儿的,阿念便也就在阿娘膝下承欢就是,送了阿娘归葬,了了心事,总不能日日混沌,人活着,不总得做点该做的事情。”
“阿念又不喜针黹女红,又不用读书进学,倒是从小儿便熟读医书药经的,外翁见阿念喜好此道,便托了真人教导,胡大先生嫌弃阿念只读药经不识药,又教了药,如此这般,可不都是机缘巧合。”
王三郎看着小丫头在自己面前,总算恢复了从前的俏皮模样,忍不住有些笑出了声:“嗯,妹妹这个机缘巧合,果然是巧得很……”
王三郎看着小丫头眼瞧着就要变脸,马上拐个弯儿道:“三哥何日能下床?必要和妹妹再手谈一局,叫妹妹瞧瞧三哥这因势利导学得如何。”
秦念西撅了撅嘴道:“不过就是日的事,走前定能和三哥再对弈一回。”
王三郎愣了愣,有一丝儿落寞直直从心底泛出来:“妹妹这是要回去吗?”
秦念西摇了摇头,轻声道:“阿念要去一趟北边,长公主的病,也拖不得了。”
王三郎心里窒了窒:“妹妹,妹妹此去,大约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