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苑娘没觉着常孝嶀会这般不明智,他是没把她放入眼里,但不是个蠢人。
不一定会明说,她没那个心,常伯樊知道,哪怕她现在要比他以为的更融于世了,还颇有些人情练达的能耐,但天性使然,她不会把人想得太坏,可在这上面,常伯樊与她截然相反,他见过太多表里不一的人了,哪怕是他,嘴里说的话再是温和,内里也绝不是那等好相与之辈,但也会暗指一两句,埋一两个祸根,嶀哥这等能耐还是有的。
若是换她刚刚嫁与他之前,常伯樊绝不会与她说这话,但眼看他们如今就在京中,且刚刚他还听说他在今上面前挂了名,苑娘是不知他乍一听到这话时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直至此时都未平歇,反而一波翻过一波,愈演愈烈,常伯樊如今只盼着自己多长几个心眼,好分两个到她身上看着她和孩子。
她可千万不能有事。
常伯樊没当他进了当今眼里是好事,苏苑娘起初也是没想太多,就是不解常伯樊为何入了当今的眼,也只当这是常伯樊遇到的诸多事中当中的一件,很是平常心,只是等到走了一段,常伯樊捏着她的手一路力道不一,如此可窥见他心中非同一般的纠葛来,苏苑娘这才突然发觉常伯樊的不平静。
她抬头朝他看去,却只见他面容平静,如若不是他的手上乍隐乍现时不时跳起来的那显得很不平静的青筋,这谁都看不出他此时澎湃起伏的心情来。
苏苑娘想出言安慰他,却见他眼睛定定专神地看着前方空中的一点,似是在理清什么思绪一般,她便止了话,安静地靠在了他的肩头不语,等着他想完事回神回来。
常伯樊将将把等会儿要与舅兄所说的话理清楚,把怀里的人往怀里拢了拢,正低头欲要与她说话之际,却听外头丁子道爷,夫人,到了,小的去敲门。
苏苑娘立即起身往门外探,不等她伸手,就见三姐小心地掀开了点帘子探进头来道姑爷,娘子,到了,我现在扶您下来?
欸。苏苑娘应了声。
苏家孔氏正在家中用着午膳,就听到了外面老甘叔传来的声音娘子,姑奶奶和姑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