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抽的时候,人家说怕出事儿不给抽了。这样我拿了八百块钱,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医院走廊里。
等俺回到医院的时候,长条木头凳子是空的。护士告诉俺先生因为呼吸衰竭被送到急救室去了。
她还说,医生说了,因为先生长期营养不良,加上高烧持久不下,所以情况很危险。
俺没有见到先生的最后一面。她最后的时刻是在急救台上度过的,等她被推出来后,已经没气了。
俺眼睁睁看着先生被推走了。白色的布单下,是熟悉的红色毛衣。临死,她也没留下一句话。
但俺知道她的心愿,她让俺考大学,让俺们深山沟沟里的孩子能改命。
俺在医院走廊上捶着胸口的哭啊,哭得整个县城都快被震塌了,哭得医生和护士都给吓着了。
哭到后来,俺已经没有声音了,只剩下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好像先生找俺那晚的大雨一样,一直不停地流着。
后来俺拿着八百块钱,去上海找到了狗子。在工地上干了六年活儿,后来有一次回老家。看到家里还是那么穷,娃娃们虽然不光腚了,可还是满村子疯跑。
那时候俺就想起了先生,想起了俺先生就是为了俺们这样的孩子有书读,才来到这大山沟沟里面的。她教会了俺做人,这辈子要做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