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步鸣边跑边回头笑骂:“一群小贼娃娃!”
他沿着江岸一路跑远。
韩江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现在是雨季间歇的时间,江水经受了前半月的暴雨灌注,又静置了这么些天,浑浊早已沉了下去,留下一江碧绿。左步鸣抱着莴苣,挥汗如雨,清澈的江面刺疼了他的眼睛。
从揭西那边过来一伙人,似乎是为“那件事”远涉到达此地的。左步鸣心里念着,所以才不跟小不点们继续争吵。要是搁着他闲下来,不把他们栽到江岸上打上两巴掌是绝不会罢休的。泥土块?那种东西忍一忍不就没事了吗?
左步鸣小时候也干过拿泥土块砸人的事情,不过砸的可不是什么村子附近的游手好闲之人,而是他爹左昉。
左步鸣非常喜欢沉默寡言的爹爹,他总是闷头干活,不像外人那样指责自己。左步鸣要的就是这种自由,所以他忘记了感谢爹爹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倒先感谢了他对自己的放任自由。
跑不动了。
左步鸣慢下来,细数莴苣根,一共七棵。而苗松明明让他带八棵来着。
上个月连续的暴雨前,苗松就让他带莴苣。可左步鸣没有理睬,以身体不适加天气不佳为借口推掉了那次任务。这几天好不容易放晴,苗松自然不会放过左步鸣。他带着自己那位漂亮的小妾来村中假作游玩,实则警告左步鸣,如果他再敢违抗自己,就把他交送到苗家专门折磨人的青豆架下去。
左步鸣一边打着寒噤一边喊着“害怕”和“不敢”,趁机对苗松的美妾挤眉弄眼。实际上他并不太喜欢这个腰勒得快没了的小妇人,他只是想借这一举动来表示自己的不以为然罢了。在他看来,那个美妾的丫鬟就漂亮的多。
也不知贪婪的苗松碰没碰那个丫鬟。她从来只梳个奇怪的头发,想必苗松是不愿意碰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