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还在院子里挨打。霍青文听见了大夫人的哭喊声和咒骂声。似乎她将过错怪在了自己头上。只不过骂的是母亲罢了。
奇怪的是三姐并没有哭。
霍青文印象中,她最为本分,不像大姐二姐那样性子烈,也不争强好胜。几乎没有挨过父亲的打。代自己受过那次是她唯一一次遭到的惩罚。她理应委屈哭嚎的。
霍青文看见梁堂身子歪了一下,急忙上前去扶。梁堂冒着冷汗的手落在霍青文的手中,让他心惊肉跳。
“梁堂哥?”霍青文将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渴的。”梁堂的脸色煞白,转头对霍青文说,“你走前面吧。”
霍青文呼了口气,扒开死死缠绕的野草,不顾满是倒刺扎进指甲的痛苦,坚定地来到前方为梁堂开路。
幼年时的苦吃的太少了,以至于霍青文将他在平常的日子里碰见的那些不顺心的事都算入了不得了的事件,任性地赋予它们相当深远的意义。他将饭桌上没有为他留菜,清扫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脚,还有一阵风过被沙尘迷了眼睛等等事情当成人生必受的苦难,热血沸腾了很久。以至于现在,他早已远离了那些在四方庭院中享福遭罪的时日后,仍然在身上带了一些以前的毛病。
在霍青文刚刚抢道来到梁堂面前时,他的心里就已经油然升起对自己崇高行径的敬佩之感。只是在看见梁堂的眼神后,霍青文才拼命将这股敬佩之感压下去。
梁堂突然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