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旭仍旧坐着不动。
无奈之下,梁堂只好为她拿来了被褥,给她盖在腿上。存旭像尊木头人儿似的,只有亮晶晶的眼珠随着梁堂移动。她张嘴时,梁堂以为她终于要说话了,紧张又不安地听着,可她只是缓缓打了个哈欠。
半支着身子等待的梁堂感受到了疲惫。他洗完衣服,料理屋子里的其他事,就躺倒在床上率先睡下了。背后的存旭估计还在愣愣地坐在那,不知道想什么事呢吧。
可让梁堂记忆犹新的是,没过多一会儿,存旭也窸窸窣窣地爬了上来,轻巧地躺下,恍若一个精神没有任何问题的姑娘一般小心细致。两人中间隔着不近的距离,梁堂听见自己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不知道一个痴傻姑娘的心会不会也和他一齐跳动。梁堂这样想。
存旭并不像梁堂想象的那样排斥不熟的人靠近身边。这让梁堂既欣喜又担忧。喜的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存旭逐渐亲近了自己,忧的是这种痴傻之人府不疯不闹的单纯性格容易被人蒙骗或是轻易地被拐走。所以白天梁堂出门寻兰花苗子时,几乎不让存旭出门。又有几位关系极好的像胡晖这样的街坊邻居帮梁堂看着些正门,存旭的安全从来没有成为困扰梁堂的难题。
可现在,当梁堂站在吴哥家门口,听他告诉自己是霍青文带走了存旭时,被他抛在角落的有关带着存旭生活的种种难题又一次列阵出现在他眼前。梁堂十分自责,他恨自己掉以轻心了。
梁堂不得不拼命回想起请霍青文来家中做客的往事,那时他怕吓着存旭,还特意委屈霍青文就在庭院的兰花圃里坐下。那时他和霍青文聊了很久的关于春兰春剑等地生兰的培育方式,当然还畅想了一下进山挖掘树兰的规划,期间霍青文和躲在屋里的存旭连一面也没有见到。再往前想,当时那帮小子们围上来调侃自己和存旭时,霍青文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