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鲁海一脸不解,满都海伸手,话中带些不耐烦:“碗给我。”
本以为还要挨训的阿鲁海恍然,急忙将碗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又郑重地鞠躬,这才拔腿赶上杜白乘。
“说了对不起,你要一直生气吗?”阿鲁海哀求,余光瞟见满都海回了帐篷,于是愈发大胆地挨在杜白乘身边,“你知道我没有恶意,我与你还有小王子,我们三人不是始终都在一块吗。”
阿鲁海与晋王孛儿只斤·巴延蒙克之子巴图孟克相熟,但仍旧习惯性地称呼他小王子。
“自从晋王死后,满都海合敦将巴图孟克与你我收在自己的庇护下后,我看你就不大和我们一处了,总是不知在忙些什么。”杜白乘走了两步,“大概我是汉人,你怕与我一处,被漠北的众位大人看不起吧。”
“我从未这么想过!”阿鲁海恨不得起誓才好,“只是我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不学着做事的话,今后还怎么辅佐小王子呢。”
其实阿鲁海还有些心里话没有说出来,蒙古诸部落如今已成了惊弓之鸟,黄金家族败落,其余家族纷争不断,草原人小心谨慎,哪还敢看不起汉人呢。那些大人与其说是瞧不起,不如说是敌视和恐惧杜白乘一家更为妥帖。
但阿鲁海没有说出口,他怕杜白乘又想多了。女孩儿家的心思细得很,阿鲁海一说话,只觉得自己处处都是破绽。
杜白乘听着阿鲁海的一番话,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前咱们小的时候,你也说过要这样辅佐晋王来着。”
纵使不正经如阿鲁海,听到晋王的名字也沉默了。他安静了一会儿,才对杜白乘说:“白乘,满都海对我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力排众议收留小王子,连我们两个也一并收下。过去的事情已成定局,你不用如此耿耿于怀。”
“不说了,我还要去督促巴图孟克读书呢,先走了。”杜白乘打起精神,踩着柔软的草皮向回走。阿鲁海怅然地追上她,高声问:“怎么,骑马不愿意也罢,不和我一块散散步吗?”
杜白乘停下脚,回头对阿鲁海勉强地笑一笑:“每次讲起以前的事,我就觉得满都海合敦是对的,巴图孟克必须要勉励上进才行。”
阿鲁海脸上的红润退去,他带着些遗憾,点了点头。目送巴图孟克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