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没再坚持。
说是领县,其实距离不远,就在交界处。我回到了王二浜,异族洗劫,凶狠杀戮。
我成战利品,辗转上海、南京,受尽凌辱,无数次想一死了之,但是,我不能死,我要等张宣,我要亲耳听他对不合适的解释。
历经九死一生,我逃出了魔掌,随难民四处逃亡。
抗战胜利、内战结束、特殊运动、改革开放……
我又回到了王二浜,靜静地看花开花落,没有人知道我在等一个人。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一晃七十年,我终于等到一位耄耋之人,说,他从台湾来。
他给我一张照片,说他和张宣战友,民国三十年同在国民第十军并肩与异族的第十一军作战。在长沙郊外的一次阻击战中,张宣腹部中弹,流血不止,当时伤兵众多,没有医疗条件,眼看着不行了,他还在挣扎着哀求救他,他说他不怕死,但是他不能死,他还要见一个人。
那是民国三十一年一月十一日,他记得清楚,那个日子很奇怪,都是一。还有,那天的晚霞殷红似血,所以记得清晰。张宣交给他一张照片,托他交给苏州大仓的伊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