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杨太后惊得从凤榻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她早便知道你做出的那些...那些...”
沈氏合上眼,卷起眉萼。
“你糊涂!”杨太后气得照着沈氏后脑勺用力拍了一掌,将她青螺髻上唯一的月牙碧琼骨梳打落在地。
伴着细骨“啪”的一声碎掉,杨太后哑着嗓骂道:“这等帷簿不修的污糟,不偷摸烧了它,留着当礼典传家吗!”沈氏咬着嘴唇,没多做解释,本就是疏忽所致,真解释也解释不来。杨太后花了点时间沉息怒气,叹道:“所以她接你回宫...”
“为了锁住我。”沈氏把拍散在双颊的乱发随手捋到耳后,冷笑着说,“她给我我不配的住处,替我布置佛堂,帮我册封充媛,教谁都以为天家记挂我多年修佛的功劳,其实只是怕我在宫外扬先帝的名,裕皇家的光!”
杨太后闻言了然,无怪乎颢蓁那一阵子满嘴信佛崇礼,待沈氏住下却再不曾听她提起;而沈氏一直无所畏忌地前来请安,也讲得通了。考虑到这儿,她发现比之帮沈氏将一清接到玉清昭应宫的自己,颢蓁还更关切帝王荣辱些。
倘或章献仍旧在世,定会相当满意她亲手挑选的新妇吧,只可惜现在活着的人,没有谁盼着她仍旧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