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欣的两个大丫头杏儿花枝一人扭着梅香的一只胳膊,把她压在床脚,嘴里还塞了一团汗巾。
常欣举着宫灯,撩开半幅纱帐,正照在兰清若半阖的眼睛上,“我知道你醒着,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要你说是我表哥害你,我马上就救你出去。”
“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兰清若哑着嗓子,有气无力,“你先把梅香放了。”
“梅香是我表哥家的忠仆,你别怕,有我呢,你告诉我就行,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欺负成这样,咱们上陵女子师范的女生,他,他还不够格。”常欣一手抓住兰清若的肩膀使劲摇,“你快说,你快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兰清若挣扎了一下,却无力甩开常欣的手,无奈道,“我早就认识梅老爷了。”
“我大表嫂的娘家与你外婆家是表亲,认识归认识,他怎么能说你是他的未婚妻。”
兰清若哀叹一声,“很多事你并不知道,别再问了。”
“你别怕,有我呢,我娘是梅家人,我爹不是,你别怕,那我就替你给兰家传信了?”常欣慌乱地站起身,又握住拳头,“你放心。”
兰清若起身抓她,扑了个空,颓然倒在床上。
常欣对被两个丫头捆了个结实的梅香说,“委屈梅香姐姐一晚,你也是女儿家,不能一门心思想着你那黑心肝的主子。”
看见梅效白梅传音进来,常欣忙推着门婆子迎出去,踩着脚蹬跳出后窗,躲在墙后。
梅效白抓住哆哆嗦嗦的门房婆子的衣领厉声说,“要想好就别吱声。”然后一把将她推进耳房的夹道里。疾步迎着站在小院中央未走近的梅传音说,“梅香让婆子去她屋里取针线,兰姑娘睡了,等她好了让她去向您请安。”
“也好。”梅传音什么也没问,转身就走,“请安就不必了,明日我再来,这个时候的确该睡了。”
梅效白向梅虎递了个眼神,梅虎倒退两步,没入黑暗之中。
“我送姑母回去。”梅效白虚托着梅传音,“我已经好些年没陪姑母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