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值得这般大呼小叫?”曹老太爷两条雪白长眉一皱,“每逢些小事就无静气,逢大事时又当如何是好?”
“那姓唐的的兵曹参军说是要来向太公请罪,言语间还颇诚恳。”曹致宁踌躇片刻后又道,“况且这位唐兵曹还说了,他所许诺的那些精骑不日便赶至柳下郡”
难掩诧异莫名之色的曹老太爷当即作势要从榻上仰起身来,中年文士见状三步并两步上前从婢女手中接过痰盂,恰好前者咯噔一声吐出一口粘稠黄痰来,又干咳两声清了清嗓,才柔声道
“那唐兵曹现身在何处?何不快快开中门请进来奉茶。”
“本官此番是来找寻曹老太爷请罪来了,哪里还有面皮再饮曹府茶水。”腰身几乎有三个曹致宁宽大的唐槐李不等前者开口便迈步进屋,歉然道“此番来得仓促,不过是略备了些薄礼,等不及致宁兄通禀一声便跟进来,老太爷莫怪。”
“唐兵曹甲胄在身,百忙之中还愿抽出空闲来探看,老朽惶恐。”曹老太爷见唐槐李竟是全身披挂齐整,不由讶然道,“唐兵曹这是要出征?”
“宿州东南匪患将军尤为重视,除那百人队的精骑以外又在州军各大营内抽调好手,万一那精骑百人有个什么闪失,本官统领的这千人倒也还能弥补一二。”饶是府库中最大号甲胄也着实有些勒肉的唐槐李一抹油亮面皮上的汗珠,又感慨道,“不才当年在晋州边军时倒也曾侥幸立几桩小功,而今久疏战阵,对付几个庄稼汉出身的贼寇倒还勉强有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