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疆伸手扶住茶盅,想了想,悻悻赔笑“都尉应知军中呼声,宁做陈公麾下俘虏,不做卫公帐前牙将。”
“略有耳闻,此前只当是笑谈,难道真有其事?”
“自是有的,只是难向外人启齿。”
范疆愁眉不展,还是决定抓住机会,右手端起茶盅仰头猛地饮尽,如若猛饮酒“当年,我等随先帝入蜀,还是少年郎。大将军爱护吏士,善栽培吏士,这才有陈公崛起,青出于蓝之美谈。”
“可是卫公素来不恤吏士疾苦,动辄怒骂喝斥,或鞭挞酷刑。我等先帝亲旧乡党之人尚且难逃,更别说寻常吏士。军中敢怒不敢言,怨气积聚。”
范疆说着露出苦笑“昔年伙伴,经大将军栽培,出人头地官拜郡守治民一方者比比皆是,而我等,只有统兵之才,再无所长。”
沉着语气,缓缓讲述“也就范某得齐王殿下欢心,讨去做了个六品中尉。而余下袍泽,皆碌碌无为……皆是先帝旧部,落得如今下场,彼辈志虑不周想不明白,范某有心点拨,又恐恶了卫公。”
抬头看姜维,范疆询问“或许是范某多事,庸人自扰。但以公心来论,我为诸位袍泽感到不值。都尉,今范某忧虑也在这里。”
姜维面容沉肃,微微颔首“请言。”
“卫公日益年老,脾气躁烈更甚当年。且固执难听人劝谏,已无容人器量。我恐祸起睡榻之侧,使朝廷大业败坏一角。”
范疆说着拱手“此非某一人之见,也是齐王殿下所虑。恳请都尉告知陈公,使朝廷早作应对,派遣得力重臣辅助卫公,匡正劣行。”
张飞老了,人肯定不可能服老,加上没有人管控,自以为是惯了,再加上一丢丢老年痴呆的影响……作出什么糊涂事,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