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进来,拄着拐,移着步,近到堂下帐中,弃拐而揖。
“居巢老朽范增,幸见雍王,不甚荣焉。”
扶苏浅笑“超卿,亲予置席,莫让老丈疲苦。”
李超忙恭身应是。
趁着布席的时候,扶苏解释“老丈,超卿乃定北之守,此番伴驾,为孤莫臣,这才能得闲闻长者教授。”
范增忙又揖“不想令郡守置席,老朽愧煞。”
李超默不作声置了席,不是置在跟脚前头,而是贴着跟脚置在范增后头。范增入则要返身,是不恭,不入则是倨傲,属不义。
范增笑呵呵恍若不觉,道一声谢,席地而跽。
扶苏问“老丈何不入席?”
范增仿佛这才惊觉“咦?席?老朽年老眼花,这……席何时竟去了后头?”
扶苏畅然“超卿,恪曾孤,言古来宴使事多有书传,卿可知为何?”
李超瓮声瓮气拱了拱手“臣愚钝。”
“皆因为使者看似较智而胜,实则受了一肚子闷气,若不回去将此事宣出来博个智勇之名,实在憋屈。你看今日,李郡守无礼客使,范增公智破狡计,卿回定北关注些,怕是此文不日就该广传下了。”
韩信与李超不由皆笑。
跪在地上的范增眼神不由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