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这一瞬,桐拂没有看清楚,待醒过神,残棋已消失在屋外,而阿镜满脸皆是惊骇,手中握着的匕首,已深深扎入她自己腹中。
金幼孜跟着残棋冲出屋子,桐拂才反应过来,心神俱裂间一把将阿镜扶住,“不会有事的……”
阿镜低眼去看自己手中已没至刀柄的匕首,再难支撑,“怎么会是他……不该是他……他看着姑娘的眼神那么不同……”
“他究竟何人?”桐拂让她依着自己。
“残棋也是姑娘救下的……姑娘为了他才选了这邻水的河房……他说,为了姑娘他随时可以将自己一条命交出去……不该是这样……”
看着殷红不断自阿镜的嘴角涌出,桐拂竟似又看见,那个总唤自己三妹的身影……只是那目光里并非如斯绝望,是绝望之后,一片无际空茫……眼前的血色弥漫,如汹涌盘旋的河水,流转反复,眼看要将自己湮没……
耳边似有人劝唤,“三妹……岂知那悠悠涉长道……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不如归来……可好……”
一番撕心裂肺,和着眼前血色狰狞,如利爪扼腕,竟是比方才更令人窒息绝望。
“小拂……她不成了,你,松开她……”身后忽然围拢而来的温暖,令她渐渐自那无望中抽离而出。她低头看着阿镜犹睁着的双眼,只是湮灭了光泽之后,再看不到一丝生意。
……
衣袖悉索,文德总算回过神,望着下首惶惶立着的小吏,半晌才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