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她面上,睡痕犹带朝霞,恍惚仍是初入燕王府时模样,伸手将她揽着,“还是需有人守着,莫睡得沉久,夜里又不踏实。”
“哪个又嚼舌头去了,谁说我夜里睡不踏实?”她佯嗔,“倒是你,这些年征战不止,如今虽有了内阁辅助,怎的仍这般操劳……”
她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将那眉间一肃,学着他的口气,“朕常在宫中周恩庶事,或有一事未行,或行之未善,即不寐至旦,必行之乃心安。”
他初时尚绷着脸,听到后来,压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皇后竟在朕身边安插了耳目,朕该如何罚他?”
“耳目?我这宫里可没人敢去。我回回去寻你,你都无暇。我就在侧殿看看她们沏茶备点心,顺便听上一听。”
“既然来了为何不让人通传?”他有些不悦,“近日茶点备得很合朕的心意,竟是此缘故……”
她靠上他的肩头,“陛下当需注意身子,妙云觉得兵民亦是。流年战乱,必然疲累难当,亦当休养生息。”
“妙云说得是。之前劝朕,朝中贤臣皆为高皇帝所留,不应以新疏旧,说得亦是极好。”他顿了顿,“有一事前两日就欲说与你听,朕欲封你四哥徐增寿为定国公。”
徐妙云脸色遽变,即刻坐直了身子,“不可。妙云长兄已承魏国公爵位,四哥也已被追封为阳侯。按礼法,一门不可有二公,怎可再封他为定国公?”
“诏书已拟好,徐增寿之子徐景昌,继其父之定国公爵位。”
“景昌?他不过十五岁,如何能继承爵位?”她惊讶地望着他的面庞,那上面是她熟悉的毋庸置疑与不可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