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到山东的第一天便已向鞍哥强调,邓唐之败、新屿之死,主谋是曹王长子完颜君附,他早在去年冬天就已被盟军击败、羞愤自杀。同样的真相,还要林阡再述几次?”林阡这一句铿锵有力如雷贯耳,虽然他素来口拙、语句好像没什么特别,可只要他这个人朝那里一站可就真是刚正之气扑面而来,教任何人都不敢再当面质疑半句。
鸦雀无声,全不敢接茬或打断,一个个洗耳恭听他的晓之以理和动之以情“汝等眼里,吴当家是什么?是金军口中的非死不可或宋军强攻榜的至高无上,是卑鄙者弄权耍谋的工具或牺牲品?可在林阡心里,他只是新屿,是从小玩到大、桃园结义、同桌吃饭同床共枕的兄弟。向鞍哥借他出征,却没能护他周全,这几个月,我也问心有愧、有悔,有憾。”见他渐行渐近、面容如昨般清隽却不怒而威,史泼立、孙邦佐等人脸上都灰头土脸往两侧暗暗退散,抬不了头,只差壮胆附和一句“盟王说得对”了。
时青愣了许久,听出林阡一直往自己这边来,身为时青寨寨主他自然比那些宵小有胆,便勉强抬头与林阡对视了几眼,忽然就移不开视线。那眉目似剑似星,那风姿如松如杉,那轮廓刀劈斧凿,那气概龙骧虎步,那神态天下尽在掌握,那笑容危局全被撑起。一霎,内心所有的阴暗都被驱逐,鬼祟都被震慑,心魂都被俘获……发自肺腑地举起刀来求指点“盟王……我这刀法,可有进步没有?”
“适才所见,一日千里。不过,‘平林漠漠’虽熟稔,‘鱼龙潜跃’欠火候。”林阡到他身后强行将这虎背熊腰托住,不等他作出排斥反应,便不由分说握起他手向外劈砍,临阵演示了一招内涵高出万倍的“鱼龙潜跃”。当是时,时青顺着刀路看得两眼发直,一味陶醉于四面的沙走石飞,片刻之后还忙着荡气回肠,哪还记得要对谁多疑对谁设防……
“哇……”时青寨寨众尽皆瞠目结舌,艳羡不已,“是他……”纷纷望着林阡眼中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