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领教到了嵬名令公的敏感洞察, 索性也不拐弯抹角:“朝堂有草莽难以匹敌的号召力,官军有现成的编制、装备、战马, 与其和义军泾渭分明,倒不如同仇敌忾。”
“那也不是听你号令!”嵬名令公讨厌看到这种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的气焰。
“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冲,锐不可当的精锐王师,我送你。”
看似答非所问, 实则,林阡根本不屑“争辩”,而直接跳到了“承认”的下一步,“说服”?!嵬名令公心中一颤, 知道对林阡藏不住这动心, 却仍抗拒,冷笑:“骗子太会戳人心思!给义军看黄河水洗刀, 给我就看克夷门画饼?!”
“主公您看,软说硬说都冥顽不灵!”孙寄啸追上前来,他对辜听弦先前调查过的“嵬名令公自负不能容人”早有耳闻。
“一群废物!跑得还没个残疾快!”嵬名令公原想贬损孙寄啸残废,不料却透露出对官军羸弱的不满,以至于话说一半,突然就底气全失。
林阡一边按住脾气更加不好的孙寄啸,一边诚挚软说:“林某并非骗子,实在有求于人。恳请令公助我,尽早与我的兵会合。”擂台上赤老温还说正月末林阡就到黑水是大话、太快?快吗,太慢!林阡怕越风、莫如、和尚、郭蛤蟆等太久,怕盟军将士们饥寒交迫熬不住!事发到现在,已经十多日!
“你口口声声你对西夏没敌意,那为什么非要我们立刻马上打,而不是吃了眼前亏、养精蓄锐、待日后强大再战?为了黑水,豪赌银川吗?把我们拖下浑水……”嵬名令公虽按捺不住一颗迫切想收拾蒙古军的心,却望着这时候好不容易才赶过来的麾下弱旅,倍感痛苦,不经意问。
“想清楚说,谁下了谁的浑水?!”孙寄啸气不打一处来,“黑水夏民,你们不救了!?”
嵬名令公不禁赧然:“也不是……”
“为什么非要立刻马上打?”林阡慢慢敛了笑,不再放过这个已经动容让步的嵬名令公,强硬追击,“不打,怎么知道自己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