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尤静静地凝视伯琴片刻,又看向敖正,却见敖正两手托着酒杯,正冲着伯琴含笑致敬。
姜尤顿时醒悟过来,暗自惭愧——伯琴远道而来,必定早已饿透,该说之事定会细说,何必急于一时?是以大哥才神色自若,不动声色,而我却心浮气躁,真是有失风度。
心烦意乱中,他迅速偷瞄一眼伯琴,却见伯琴不仅依旧胡吃海喝,还端起酒杯与敖正隔空致意,扬起脑袋,一饮而尽,又摆手止住从帐篷一角赶来倒酒的侍卫,自己拎起酒壶,缓缓斟满。
姜尤顿时心中稍安,心想:幸亏这小子只顾吃喝,无暇理会这些小细节,不然的话,定会出言嘲讽。
可姜尤却不知道,伯琴尽管看上去像个饿死鬼似的只顾吃喝,其实对姜尤与敖正的言行举止却尽收眼底,没有落下丝毫。
他眼见敖正既不着急打问自己的来意,闻听前来告知坏消息时也泰然自若,而姜尤却显得神色不定,心事重重,不由心中暗叹:二哥做了十几年的君王,依然没能炼成喜怒无形的高深城府,如何能敌得过老奸巨猾的姬云呢?
想到这里,伯琴忽然觉得满桌酒菜瞬间索然无味,随手把即将啃完的鸡腿扔进盘中,随手拎起桌面上的粗布面巾随便抹了抹嘴巴,笑道:“颍水城里,可没这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