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你三人各为其主,宋进阳学问最次,反倒因祸得福,得以投入楚王门下,而大楚有司空厉这样一位军神坐镇,几乎无需宋进阳替楚王出谋划策,可随着楚国崛起,直至现在能与梁国平分秋色,宋进阳的缺陷也随之被一次次放大,就算没有你李密先,也会有旁人出现,顶替他的位置,取而代之,所以,宋进阳之死,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与你关系不大。”
李密先苦笑道:“先生是在安慰弟子么?”
轩辕策冷笑道:“老夫可没那个闲工夫,斯人已逝,你若继续自怨自艾,将来独自面对曲怀尔那只老狐狸,将毫无胜算!”
李密先长叹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咬牙道:“可弟子心中,一直都将宋进阳视为知己,不管如何,他终是死了,对于桃李满天下的先生而言,死一个宋进阳,无足轻重,可对于弟子而言,知己不过三两人,死一个就觉得不能再多了!”
轩辕策突然鼻子一酸,叹道:“你以为对于宋进阳的死,老夫就不心痛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于老夫而言,郭元也好,宋进阳也罢,都和老夫的孩子一般,这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你又怎能体会。”
李密先这才想起,有传言称,为保宋进阳死后留下全尸,先生破例走出了画地为牢近三十年的望江路,更是违抗圣意,私自将毒酒带给宋进阳,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背负起宋进阳尸身,厚葬于望江路下,只为让这位生前自觉不被重视的弟子之后能终于与他奉为神明的先生相伴。
原来先生看似无情,实则有情,对于宋进阳的死,也会心痛。
轩辕策突然抬起头,眺望着远方,随即五指微动,似乎在算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摆了摆手,说道:“适才老夫算了一卦,楚国近期要有大事发生,你这个新任大楚国师,还是早些回去鄱阳城,陈雄必然有事要找你相商,莫要再留在老夫这里,至于宋进阳,就葬在楼下,比起郭元身死道消,死无葬身之地,已强上千倍万倍,只要你还活着,以后每年清明,不妨亲自来上一柱香,添一捧土,以求心安。”
李密先知道自己这位先生算无遗策,朝中必有大事发生,出了望江楼后,朝着护送自己而来的区云溪歉意一笑,说道:“家师刚刚算了一卦,朝中将有大事发生,有劳岛王施展神通,与在下速速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