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把手中的木制行李箱递到她手中:“到了上海,记得给家里来信。“
她拿过行李箱,边倒退着跟他挥手告别,直到退到火车车门口,才转身拿出车票给了列车员,验票上了火车。
他记得她那天穿着一条纯白的蕾丝连衣裙,头上两边扎着两条麻花辫,发梢正别着他在美国西点军校进修时期,在古董店给她买的红色水钻的蜻蜓发夹。
“哥,哥,我在这里!”她把头伸出车窗。
正怔怔地看着车门的顾清风听到她的声音,便转头看去。
原来她早就找好靠窗的位子,这时正坐在窗边探出头来跟他打招呼呢。
红色水钻的蜻蜓发夹在她的发梢随风轻摆,笑脸洋溢着青春华彩...
是啊,火车都缓缓开动了,他还是舍不得走,追了好久,直到追不上火车,才停下来两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那时的他也即将去南京任职,与她这一别,他也没想到竟是她生前的最后一面。
他永远记得她那天笑得那么灿烂,仿佛她去上海不是任私教,而是在赴一场饕餮盛宴......
“少爷,到家了。”柄叔停下车子。
顾夫人和顾老爷早就在门口等着。
已是风烛残年的两老看着顾清风双手捧着的盒子,不由得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