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那些话都被沉重的现实压了回去,化作了一声声无奈的长叹。
就连平日里与段攸最为亲近、最懂他心思的戏志才,此刻也只能神色黯然,躬身缓缓离去。
沮授站在角落里,头垂得低低的,脸上羞愧之色愈发浓重,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的双手不安地在身侧微微颤抖,眼睛始终不敢抬起来。
眼见众人都已渐渐走远,又瞥见段攸那毫无血色、微微泛白的面容。
他的内心,犹如被千万根针扎着,自责与愧疚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安慰段攸。
段攸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沮授身前。
他微微低下头,眼神紧紧锁住沮授,将自己的手掌轻轻搭在沮授的肩上。
那一瞬间,沮授只感觉肩头仿佛压上了千斤重担。
段攸的目光犹如两把利刃,直直地穿透沮授的内心,声音低沉而冰冷地问道。
“公与,你抵达中原时,太子段世民为何没有提醒你?”
“他师父病重,又为何没有找你帮忙?”
沮授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双眼猛地瞪大,眼球仿佛都要凸出来一般。
他的嘴巴迅速张开,想要说些什么来解释。
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