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再披一件狐裘披风罢。”秋蕊上前将一件垂至鞋面的白狐裘盖在元知酌的身上,又踱步到前面替她系好,不禁嘱咐,“这冷风刺骨,娘娘身子不好,别总站在窗边吹,得了风寒可叫人心疼的。”
元知酌垂下眼睫,一贯上挑的眼尾也向下端着,漂亮的小脸衬在狐裘里,雪腮上淡淡的酩酊之意,像是沉霭里酿成的一壶花酒。
她施施然收了伸到窗外的纤指,低头看着面前认真的秋蕊,“知道了。”
“娘娘,凤仪已备好,请娘娘移步。”
——
凤仪送元知酌到钰春亭内,跟着的一众宫人便退了下去。
元知酌从凤仪上下来,她的视线被亭子里站着的人吸引:
挂帘卷起,梁柱旁轻纱如烟,清辉如雪,漫天褪色枯黄的哀色里,迟奚祉长身如玉,玄色鹤氅刺着暗金的古文。
他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来,淡薄的眉眼染了些寥落,沉冷的目光落在远处的人儿身上,自然地抬手勾指,“过来。”
周遭寂静,元知酌提着杏白的裙摆迈步过去,踏上最后一级踏跺。
钰春亭的油灯并未点燃,借着惨淡的光辉,她堪堪瞧清楚了他的面色,没有往日见着她的温隽,她小声询问:“陛下今日不高兴吗?”
飕飕凉风吹乱她的鬓发,迟奚祉垂眉轻轻替她拨开了,墨黑的瞳仁深邃似海,他嗓音沉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