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报仇雪恨之前,先学会怎么活着吧,小鬼。"那名军人说道"你可以进去了。但是你看起来糟透了。先洗个澡,把你那身破布扔掉,换上军服吧。然后去军需官处领点军粮吃。就告诉他,罗布尔中尉让你领的。"
"呜嗯……"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帕拉米迪斯捂着头爬起来。
飞船坠毁的冲击比他想象中还要强烈。他的脑袋阵阵胀痛,怀疑曾遭受过脑震荡——又或者是敌人的精神攻击所留下的后遗症。
"薇薇安?你没事吧?"他爬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妻子的状况。
实际上薇薇安并没有比他好上多少,也是在这种时候才捂着头爬起来"可恶。拜那个精神攻击所赐,回想起了很讨厌的旧事……"
"你也是吗。"帕拉米迪斯闷哼道。
"这是幻术师们常用的套路了。让人回想起以前一些悲痛的,或者有遗憾的往事,从而找到人心中的破绽,继而让人对施术者言听计从。"魅魔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你刚才是在那个幻觉之中想要伸手碰触什么,结果在现实中碰到的确实飞船的操纵杆,对吧。"
大猫点了点头"抱歉,是我的错。"
"不……让你毫无防备地面对这种程度的幻术,而且没能成功阻止你的行动,是我的错。"薇薇安摇了摇头"如果我能再坚强一点的话,我也许早就从那种低等的幻术之中脱身了。结果证明,我并没有比你好上多少。"
帕拉米迪斯捂着脸。那幻觉之中看到的一切仿佛是真有其事,所以才让他触目惊心。他明明从未见过被剥皮之后的菲莱欧斯,只是听菲莱欧斯自述过这事而已。没想到幻术居然把他脑子里想象的东西重新拼凑、化作栩栩如生、而且鲜血淋漓的幻觉。
最可怕的不是现实之中的残酷,而是对那份残酷所表现出来的麻木。其实从再见到菲莱欧斯那一天起,帕拉米迪斯心里就有这个想法——要是当初他没有装睡,而是爬起来好好劝说他的兄弟,菲莱欧斯是否就会得到某种救赎,并且避开了日后这一切悲惨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