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面留下一点微凹的痕迹,像个被抹去的印记,但又实实在在地存在过。
他转过身,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窗台,那株蒲公英正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绿油油的,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在冲他点头。
陈默心里一动,琢磨着,这小家伙,还挺懂事儿?
派出所围墙外,亮亮和小满正蹲着,忙活着她们的“名字墙”工程。
俩小丫头,你一块苔藓,我一块碎砖头,用口水当胶水,把自己名字一笔一画地拼出来。
小满那手指头,冻疮疤还在,却灵巧得不行。
她忽然眼睛一亮,猛地指着派出所的窗台,兴奋地喊起来:“亮亮!亮亮!你的蒲公英!”
亮亮听见声音,马尾辫一甩,像小炮弹似的冲过去。
她踮着脚尖,费劲儿地伸着小手,终于摸到了那株嫩芽。
那柔软的触感,让她心里暖暖的,像握住了整个春天。
她从校服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周爷爷给的那张车票,那票背面还有周爷爷亲手烙上的“亮亮”二字呢。
她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红漆,那是修鞋箱烙铁上带着的,红得有点旧,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
然后,她把红漆混着自己的口水,郑重其事地涂在蒲公英的茎上,嘴里小声嘟囔着,那声音软糯又坚定:“染红了,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