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明瞪大了眼睛,好像也被刚才自己的话吓住了,连忙左右看看,轻轻的扇了自己个嘴巴“错了错了,父王万寿无疆,父王万寿无疆。”
“我这每天无论什么事都不操心,就给你们讲些江湖故事,再喝喝茶,四处转转,这又怎么会老呢。”牧咫蝉提起小壶给燕归明续上半杯“哪像你父王,每天都得操心国家大事。”
十六年前,蝉国开国皇帝驾崩,燕归明的父亲登基,同年生下了第九子,起名归明。
“哎……”燕归明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想回到小时候,父王身体硬朗,兄长们可以和谐的相处。”
“想这些做什么,你也不小了,怎么不去和你的兄长争一争王位?”牧咫蝉问道,也不担心周围的人听没听到。
“蝉叔,可不敢。”燕归明打了个激灵“我天生愚钝,还好吃懒做,就只想每日来伍茗轩听听蝉叔讲书,处理政事什么的,兄长们可要比我强得多了。”
“嘿。”牧咫蝉扭头看向窗外。
对面的酒楼上有两三个人穿着和普通百姓无异,却时不时的向这边瞟过来。
台上戏子甩袖,唱的凄婉,似乎杯中的茶也变得苦涩了许多。
牧咫蝉看了看桌子前因为这出悲戏哭的稀里哗啦的燕归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也不知这小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成这个样子。
牧咫蝉也望向台上的戏子,暗暗出神。
这戏唱罢,燕归明擦了擦已经通红的眼睛,还一下一下的抽泣着。
“你说说你啊。”牧咫蝉笑着摇了摇头,站起了身“行了,我去趟后台,你也快去洗洗脸,好歹也是皇子,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好嘞好嘞,蝉叔慢走。”燕归明掏出个手帕,在脸上擦了擦,就当洗过了脸。
牧咫蝉在众人桌前走过,无论是什么身份的人,都笑着和牧咫蝉打招呼,牧咫蝉也一一回礼。
“先生。”
刚走到后台,刚刚下了场的戏子正在后台卸妆,从铜镜中看到牧咫蝉走来,连忙起身向牧咫蝉行礼。
牧咫蝉笑着点了点头“无碍,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戏子答应两声,回头擦拭着脸上的粉黛。
“对了,怜榆,也差不多到了领月钱的时候了,回去的时候记得去七七那里把月钱领了。”牧咫蝉拎着把折扇,走到上场门时,回头和戏子说道。
“是。”戏子起身向牧咫蝉行了一礼。
牧咫蝉看着他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掀起门帘走上了台,刚才还在聊天的茶客都安静了下来。
怜榆原名叫做狗蛋,父亲是个军中的兵士,即便是战死也不会留下名字的兵士。
在他幼年时,父亲就在战场上战死了,母子二人靠着父亲战友的扶持才勉强维持着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