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普往前倾身时,藏靴碾过蒲团边缘的流苏,那些银灰色丝线在靴底纠缠、拉扯,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春蚕啃食桑叶。他眼底的光越来越亮,两簇火焰似的跃动着,映得明黄色藏袍上的金鹏纹样仿佛活了过来——翅尖的金线在光线下流转,尾羽的刺绣微微起伏,竟像是要挣脱布料的束缚,振翅飞离肩头。
“复兴宗的人虽是武林高手,可我们人多势众。”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又裹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布达拉宫周围的驻军有三千,个个是能拉硬弓、挥长刀的汉子,拉满的弓能射穿三层铁甲;加上被我们争取过来的五位将军麾下的兵力,足有五千人。”
说罢,他抬手在案上划出一道弧线,指尖带起的风拂过酥油茶面,漾开层层涟漪,将浮在表面的奶泡揉碎成星星点点的白。“第一轮先用弓箭手在高处列阵,箭雨铺下来时,保管能射杀掉大半影杀卫——那些家伙再能躲,还能躲过漫天箭簇?”他忽然加重语气,指节重重叩在案上,发出“咚”的一声,震得案角的铜铃都轻轻颤了颤,“剩下的,让刀斧手结成方阵推进,像堵铁墙似的压过去,我就不信弄不死那个老东西!”少年人的锐气从每句话里溢出来,鬓角的发丝都因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脸颊泛着激动的潮红,像是有团火在胸腔里烧得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