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吁吁喘着粗气,因着自个儿大意,险些引了冉姑娘过来,羞愧与姑娘告罪。
七姑娘摆一摆手,板着脸,将往她身后使劲儿躲藏的绿芙拎跟前站着,难得严正起来。“你倒是说清楚,‘迟了’是个什么意思?”
这事儿可不能囫囵着就过了。绿芙是她贴身婢子,最亲近之人都如此说,倘若传进旁人耳中,真是百口莫辩。
绿芙垂着脑袋,十指扣一块儿,扭扭捏捏,掰着指头不敢答话。身旁站着春英,凶巴巴拿眼瞪她。最怕的,还是跟前七姑娘也跟着落了脸子。绿芙咬牙支吾,片刻不到小丫头被吓得声气儿都变了,低低呜咽起来。
这还委屈上了?
七姑娘瞥她一眼,索性晾着,待会儿再清算。回头与春英交代。“这事儿二爷心头有数。你等切记,此事府上除二爷一人外,再无人知晓。爹爹太太那儿,也莫走漏了风声。凭白令二老担忧。事关重大,真出了差错,世子绝无可能饶过姜家。至于你家姑娘,”轻哼一声,睨一眼绿芙,“名节没了,不是绞了头做姑子,便是打死不论的。”
话说到这地步,其中厉害也就道尽了。
春英压着惊怕,当即俯身磕了头。“小姐您放心,天王老子来问,奴婢死也不开口的。您和太太待奴婢一家恩重如山,奴婢这条命都是小姐的,断不会与小姐招祸,更不会与府上惹事儿。”
“你先起来。只需记得今日应我的话就是。”
面儿人似的七姑娘了脾气,比府上任何主子都吓人。
知晓姑娘这般疾言厉色是冲着她去的,绿芙跪在地上,这会儿嘴皮子又不听使唤了。不能像春英一般利索回话,可心头对姑娘,对郡守府都是一般的情谊。自个儿不要命,也看不得姑娘有一丝半点儿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