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生，你对这篇文章，怎么看？”李焕开门见山，目光平静地注视对方。

郭孟威接过报纸，却没有立即阅读，他当然明白，李焕问的不是文章本身，而是文章背后所代表的、香港部分势力在此次风浪中的立场与选择。

他沉吟了足足十余秒，才缓缓开口，措辞极为谨慎：“这篇文章的立场……我个人并不完全认同。但我能理解，在当下的环境下，有些声音会出现，有些顾虑会被表达。”

“当着我的面，还要打这样的太极？”李焕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不是我想打太极，李生，”郭孟威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无奈与坦诚，“是我的位置，让我很难有一个明确的‘表态’。”

“你是我的重要朋友，是可靠的合作伙伴。但我在香港，还有其他的朋友，其他的关系，其他的生意。我的角色……很多时候是桥梁，是缓冲，而不是旗帜。”

他顿了顿，直视李焕，语气变得郑重：“不过，我可以向你，也仅向你保证一件事：在这次针对人民币的做空风潮里，我和我名下能够控制的资产与渠道，绝对没有参与，也绝不会提供任何形式的便利。这是我的底线。”

话已至此，姿态与限度都已摆明。郭孟威选择了不公开站队，但也划清了不参与做空的界限。这或许不是李焕最想要的倾力支持，但在这个多方角力的复杂棋局上，已是对方在当前压力下所能给出的、最具实质意义的承诺。

李焕静静地看着郭孟威，目光似要穿透那双历经风浪的世故眼眸，审视其话语背后全部的权衡与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