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俭嘴唇翕动,素来漆黑清冷的眼眸中甚至带着祈求,他在求她:
“念兮……”
夫妻十载,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叫裴俭疼,而且,她还可以叫他更疼。
“大家都以为我病了一场是因为靖王逼迫,其实不是的,那时在大殿上,我看到靖王妃身下的血,就像是看到多年前,满心凄惶无依的自己。一个母亲,却没能保住自己尚未降世的孩儿,多无能,多可悲。”
“裴俭,你不知我有多痛恨自己的懦弱。”
裴俭茫然而麻木地听着,喉结滚动,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痛,“念兮,都过去了,你还会有孩子的。”
这是他当年安慰她的话。
念兮轻笑了笑,笑容一如往常,眼底却满是悲凉,“你还不懂吗?我不想再要孩子了。”
裴俭像是被人迎头打了一闷棍,半日都回不了神。
他从来都不知道,念兮心底的伤这样深,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些年她一直都陷在自责里。
她怪自己没有护住那个孩子。
裴俭眼里情绪翻滚,布满了红丝,他几乎愧疚地抬不起头,仍旧哑着声音道,“念兮,别这样。”
念兮,这并不是你的错。
“我那日并没有陪许宛歆,我在……”
“忙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