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阮君庭将本已经提起的筷子撂下,手里的力道有些重。
“是不是本王说过的每一句话,你都要与蓝染作比较?若是像那蓝染,你就喜欢,若是不像,你便不屑一顾?”
他站起身,周身气势再没有方才片刻的温柔,“再说一次,本王从来不屑假扮任何人!而你!凤姮!无论是人还是心,本王都要定了!”
他拂袖而去,带着怒意,没有一如既往地翻墙,而是大步出了千里归云的门,再未回头。
留下凤乘鸾一个人,孤零零立在庭院中,对着石桌上那摆的规规矩矩的两大碗清汤面。
“我没有……”她极小声儿嘀咕了一句。
说不清是在替自己辩解,还是委屈,亦或是掩饰。
即便是夏夜,这面条经过这样一番折腾,也差不多凉透了。
她就自己坐下来,一口一口,将两大碗全部吃完!
不行,她要去北辰!要找到蓝染!不管相见时是何心境,也不管他到底是谁,她都要找到他!
只有找到他,才会彻底安心,又或者,彻底死心。
可是,这北辰要怎么去?
若是就这么走了,爹娘还有外公怎么办?
凤乘鸾赌气般地吃了两大碗面,几乎快要被自己撑死,好不容易扶着墙,木然回房。
进屋的瞬间,便是小小的一惊。
闺房,还是她的闺房,家具还是那些家具,可因为每样东西都经了一个人的手,而变地有了温度。
他不但替她修好了每一样家具,还彻底换掉了原来的幔帐,床褥,桌巾,将原来拼凑杂糅的闺阁女子各种艳粉大红,全部统一用了浅淡的流沙金。
这金色,浅淡而温暖,不似白色那般清冷,雅致且不张扬,更不会与南渊上用的明黄色相触,的确是她喜欢的。
那碧纱橱后,又被他新添了两重水晶帘,两侧珠帘如流水,错落而下,掩映着最里面重重幔帐后的绣床。
他一个大男人,这些日子,用本可以经天纬地的脑袋和指挥千军万马的手,替她精心安置了这方寸之地。
他莫不是看多了她睡着时候的模样,才悟到了什么样的窝才能让她安心?
凤乘鸾立在门口,挪不动步子。
阮君庭说的没错,现在她看到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会想起他。
要命了!
这该死的王八蛋!
这该死的心,乱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