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殡那日,京城也有不少的百姓沿路默哀。
裴尚书下葬后,尚书府的匾额便被皇帝收了回去,重新挂上了裴府的匾额。
裴氏等裴尚书下葬后,正想去找养兄联络联络感情,不成想便传来了裴府一家离开京城的消息。
“什么!”裴氏腾的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杨氏,“你说裴府的人走了!”
正是晨昏定省的时候,杨氏将此事告诉裴氏,见她如此吃惊,便劝道“你也别伤心,徐姨娘临行前不是给过你几间宅子的房契么?况且你进门时的嫁妆还在身边,沈府也不会亏待了你。”
沈若华看向裴氏,笑着说“裴家只是看裴尚书身亡,觉得不好再在京城继续住下去,就住到兖州的别庄里去了。姨娘毕竟嫁进了沈家,不能随她们一起走,若是日后姨娘想念家人,可以去求父亲,让姨娘去兖州探亲。”
裴氏铁青着脸坐下,埋头道“多谢大小姐,只是妾身嫁进沈家,便是沈家的人了,妾身哪儿都不会去的!”
沈若华淡淡一笑,也并未对裴氏的冒犯的态度表现出不悦,慢悠悠的执起手边的热茶,揭盖品了品。
“对了。”垂首细听的杨氏忽然想起什么,抬眸望向陆氏道,“近日老爷在陆姨娘的院子里留宿颇多,我之前问府医要过一个受孕的方子,听闻十分灵验。既然老爷近日如此宠爱陆姨娘,陆姨娘拿了方子过去,看看能不能有喜讯。”
“这几日府上的好消息实在太少了,这整日听不着好的,嘴里都觉得苦。”顾氏笑着接话。
杨氏红唇稍扬,“不都说否极泰来,这好时候啊,早晚会到的。”
入夜
杨氏正打算歇下,忽听院外有人唱“老爷到——”
杨氏褪外衣的手微微一顿,又将外袍套上,收敛了眼中的恶色,提步迎了出去。
“给老爷请安。”
沈正平上前搀她,笑的温柔,“起来吧,夜里凉,进去说。”
杨氏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做了请的姿势,示意沈正平先行。
沈正平顺意走进内室,杨氏别过头吩咐陈嬷嬷去准备茶水,撩开珠帘也走了进去。
沈正平在榻上坐下,随手取过桌上的一本书翻看,杨氏拢了拢衣裳,走了上去。
“老爷今晚怎么来了妾身这里。”杨氏在对面坐下,“裴氏刚失了父亲,老爷应该多去看看她。”
沈正平摆了摆手,“非我不想去,只是去了怕惹她伤心。”
“这是为何?”
“裴尚书亡故,现如今户部尚书一职空缺……”沈正平说一半藏一半,意思却已经不言而喻。
纵然杨氏不乐意见到沈正平升官,现下也只能笑着“若老爷能再升一层楼,自然是极好。裴氏是个懂规矩的人,应该不会为了这些事和老爷置气,怕也会恭贺老爷升官的。”
“暂且不往她伤口上插刀子了,她近些日子有些太过紧张。我看她是怕裴尚书亡故,在沈府受了欺负,我是挺想给她个孩子做依靠的,可是她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啊。”沈正平叹息着摇摇头。
杨氏敛下羽睫,细声细气说“妾身可不是那等喜欢欺负人的,裴氏实在是过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