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监脸色苍白“程老,小人,小人实有失察之罪。”
程文应的士大夫脾气上来了“你就当不知道此事比较好,眉州考级才得了个上上!这般惨相,简直就是给我眉州抹黑!老夫忝为江卿乡绅,定要行文川峡四路转运司,控诉淯井监贪索虐民之罪!”
苏油赶紧阻止道“姻伯此事未可,如此做法,对逃亡盐户有害而无利,不如以此相胁,再花点钱,让淯井监将这些盐户户籍转来眉州,先解决盐户们的后顾之忧,免去逃犯身份。”
程文应怒道“小油!不知道君子之道?!你是要与污官酷吏妥协吗?!”
苏油再次拱手,真诚地道“姻伯,身为眉州乡绅,行文控诉益州官员,你觉得会有用吗?两位堂哥,同在官场,对他们会不会有不利影响?还有泄自己一时之义愤,与拯三十多户人家于水火,君子当执何端?”
程文应一时语塞,怒气益盛,狠狠一抽马鞭,朝陵井奔去。
身后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赶紧跟了上去。
待到下马,程文应气已经消了大半,对苏油说道“这次算你有理,是老夫失了计较,就照你所说办理吧。”
李老汉就觉得两腿发软,再也站立不住,身不由主跪了下来,嚎啕大哭“老汉替三十三家逃亡盐户,叩谢大官人再生之德!”
盐工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工头出去一趟,回来就对这些外来人感恩戴德了?
程文应第一次相扶是出于心神激荡,现在却有些下不了手了,只对苏油使个眼色。
苏油上前将李老汉扶起“老丈赶紧起来,诸事待议,我们去大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