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载阳画工不错,但他平日接触到的与窗花图样相差甚大,花了不少功夫才适应下来;至于何芊蔚,这人丹青同她爹一样差劲,画老虎能画成四不像的猫。
两个被难住的家伙脾气一上来,硬气地拒绝了包括纪修、陈嬷嬷、若兰等一众人在内的代笔提议,愣是自个埋头钻研了快一个时辰,浪费了不知道多少宣纸。
直到若兰又从瑶光殿的库房中翻出了一沓红色宣纸,他们才好不容易彻底领悟了那些花样的精髓,对折完随手一画,就能一鼓作气画出来想要的花样。
看了看手里描完花样的宣纸,何芊蔚刚伸出去想把刻刀摸过来的手犹豫一瞬,转而指向那堆被拿来练手的失败品,踌躇道:“……要不还是别自己剪了?”
萧载阳已经下了手,刻刀顺着笔迹缓慢移动,闻言斩钉截铁地拒绝:“做事断不能半途而废。”
如果说剪窗花刚开始是为了拐弯抹角地安慰何芊蔚,但在经历完这一遭意想不到的挫折以后,萧载阳已经被激起了该死的好胜心,说什么也不愿意主动服输了。
何芊蔚对这个回答早有预料,叹了口气就抄起刻刀,抿紧唇和平常一撕就破、如今却连刀都划不开的宣纸作斗争去了。
舍命陪君子而已,也不是第一次了。
两人低头各自较着劲儿,刻刀划累了换剪刀,等到细节处时又换回去,慢慢摸索出了技巧,动作越来越熟练,看得纪修欣慰不已。
至于陈嬷嬷,她实在看不下去两位主子这么糟蹋材料,已经默默离开去和若兰商量怎么废物利用了。
在一不留神又报废了许多宣纸之后,何芊蔚率先长舒一口气,把刻刀搁在桌上。
她把得来不易的窗花压住,偷偷抬起眼想看看萧载阳的进度如何。
察觉到视线的萧载阳咬咬唇,小心翼翼地落下最后一刀,将上头的纸屑统统拂去,却同样没把它展开,而是自言自语般开口道:“完成了。”
何芊蔚点头如捣葱,紧跟在后头表示自己也剪完了一张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