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玉清一袭宽袍,走到院中。其实他早已在那宅子门口等候,只是见汪太中今与任平生画符,竟好似有些进入忘我之境的状态,所以没有打扰。
汪太中见他出来,歉然一笑道:“玉清师侄,对不住了,一时兴起,就多画了几张,差点误了跟你揉手的时辰。来来来,今天我自弃境界,咱们认真切磋一次。我倒要体验一番,你们这号称能以万有化一炁之法,是否真能让一位入道无望的凡夫俗子,具备一位应天真人的修为。”
施玉清淡然一笑,“请汪师叔赐教,只不过此拳修炼,以顺其自然为上,一旦陷入境界攀比,就失了拳意,反而难有成就。”
汪太中有些不以为然,但想到师侄当下境况,倒也没有驳辩。与一个境界尽失的人论境界,有落井下石之嫌。
但对于修道之人,最为根深蒂固的意识,便是你既然不求境界,还修个的道。有那功夫金钱,不如灯红酒绿处,风花雪月夜,享尽人间乐事。
双手相接抡圆处,汪太中气定神闲,施玉清稳如山岳。
施玉清一线中轴如车轮,活转不息,周贯穿,劲出于地,引于天,齐于四稍,注于毫发。他一动而无有不动,一静而如山岳巍然。汪太中立于他前天地间,只觉浑然一圆,大而无外,小而无内。
初时,两人手相随,尚有你来我往,转手几轮之后,汪太中便感觉处处掣肘,自可以圆转之地,越来越小,到最后,竟是陷入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一进则如临深渊,唯恐失足坠落;一退则如肩扛压顶大山,稍一松懈,便有葬山底之危。
不多时,汪太中已经汗如雨下,全湿透。苦苦支撑之下,他以浑然不觉自己已入望气境。
压力稍减,但仍是只支撑了一炷香的功夫。
汪太中由望气而入开府,以二境修为力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