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乡噗嗤一声笑出来,拿来狐裘披风“百闻不如一见。现在正热闹,姑娘自己去吧,奴帮姑娘安排轿子。出门往北关的方向走,老远就能瞧见灯火。”
程英嘤立马接了披风系上,琢磨“南夫人帮我出个主意,有些什么东西好,我又不识货……我给自己买!”
“是,姑娘给自己买。”秦南乡拖长语调,戏谑,“夜市最有趣的要数卖卦吧。什么玉壶五星,鉴三星(注1)。卜时运,卜仕途,卜富贵,千八百个摊子,每家的卦都不一样。”
“卖卦?也好,给那厮算算康健吉凶什么的,盛京的卦从来不准,我早看不惯了。”程英嘤喃喃盘算,心意。
突的秦南乡一嗓子“二姑娘您说什么?给谁?”
“谁都没有!给我自己!”程英嘤一吓,冲出门钻进了轿子。
北城晚集市如林,上国流传直到今,青苧受风摇月影,绛纱笼火照春阴。楼前饮伴联游袂,湖上妇人散醉襟,阛阓喧阗如昼日,禁钟未动夜将深(注2)。
江南夜市的盛景,自然百般难以描摹,反正去买卦的某人,逛回来就病倒了。
翌日。十月的日光阴惨惨的,西风卷得黄竹叶飒飒,小苑里的三人都瞅着榻上的程英嘤发愁。
“这怎么就能着凉了呢?”赵熙衍立于屏风后,蹙眉。
“二姑娘昨儿快天亮了才回来,十月的晚上,尤其是凌晨,冻哩,姑娘还在外面呆了一整晚。”流香扇着炉子,侍药。
秦南乡面露自责“奴问过轿夫了,说二姑娘逛夜市买卦,一家家算,一摊摊卜,市上所有卖卦的都光顾了圈。”
“北关夜市卖卦的成百上千,全部都去买,如此就在外待了一整夜?”赵熙衍扶额,“这十月天的,怪不得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