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成文鼻孔不自主地放大。
他讨厌这种态度,这种毫不在乎的态度。
骆登仙是如此,徐列山是如此,连她缪新月也是如此?
付成文有个优点,那就是忍耐。
但,越是擅长忍耐的人,爆发后越是极端与扭曲。
他恨极了那些欺负他矮小的人,于是他拼了命地偷学内功秘术,学成后,他把那些欺负过他的人挨个挨个锯断腿,锯得比他还矮,最后削成人棍,泡在酒坛子里;
他恨极了那些嘲笑过他的女人,于是他疯狂发泄,肆无忌惮践踏她们的清高,踩碎她们引以为傲的脸与身体,摧毁她们作为女人的一切尊严;
他恨极了那些对他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于是他找了各般途径,终于加入了观世楼,忍受一切,熬过了一批批人,终于成为有话语权的长老,他毫不客气地用各种帽子,把那些官老爷们塞进牢房里,摧垮他们的傲慢……
付成文回想着过去的一切……
他清楚,无比清楚,自己的人生就是在这种“报复的欲望”之中编织而成的。
他越是清楚这一点,越是不会去改变。
因为,一旦连这份欲望都没有了……他只会摔倒在无尽的戾气与负面压力之中,就此沉沦。
所以,当骆登仙、徐列山高高在上羞辱他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不报复回来,他最终只会变成传说中,被心魔寄生的俗主。
但……骆登仙和徐列山哪有那么容易报复。
对此,他别无选择。
只有缪新月……如果能让骆登仙感受到半点苦痛,半点后悔,他都觉得自己得到了救助。
一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骆登仙看重的清高女人,在自己身下……浪荡得像是发情的野兽……他就有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收获欲。
兴奋,躁动……
付成文眼神中极致扭曲的灼热,逐渐让管月感到不安。
她原以为他只是个好色之徒,但……这种眼神,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表现得出来了。
他像是把自己的欲望放大到了极限,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欲望奴隶。
管月陡然间惊觉。
她所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付成文,而是一种扭曲的欲望。
如果只是好色之徒,她有很多种办法应付。
但,这是一个被扭曲欲望占据了肉体的奴隶。
“我劝你理智一点。”
付成文喷吐着浊气,声音变得干涩沙哑,
“害怕了?恐惧了?怎么,你不羞辱我了?”
“你不值得我多费口舌。”
“呵呵,那你后退什么啊?”
付成文一点点逼近管月。他喜欢这种一点点摧垮他人尊严的感觉。这让他感到兴奋。
管月皱眉,
“这地牢有监视,想必你很清楚。”
“呵呵。他们觉得我是个恶心的人,不会看的。”
“你很有自知之明。”
“这是我活到现在的根本。不过……自知之明只是忍辱负重的好听描述而已。”
管月心跳加速。
这种扭曲的欲望让她越来越不安了。好似会吞噬掉她的理智与意识。
“别忘了骆登仙对你说过什么!”
付成文沉沉一笑,
“那已经不重要了。”
说完,他拍手跺脚,内力驱使地牢里的物体,将管月困了起来,左右动弹不得。
床帘被他撕扯下来,做成绳子,把管月以极其暧昧的姿态捆了起来。
“瞧瞧,这是多么美妙的身体啊……你的脸,你的脖子,你的胸口,你的手臂,你的,你的大腿……你美丽的双脚……骆登仙这种浪荡之徒也为你沉迷……缪新月,你就是点燃欲火的火石,你这具身体,充斥着罪恶与邪淫……”
管月忽然变得很冷淡,冷淡得像一块冰,
“说够了吗?”
“怎么会够?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够!”
付成文伸出了他颤抖的手。
他不紧张,不害怕……只是有种要成仙般的兴奋。就好像,仅仅触碰到“缪新月”,就能实现他人生的圆满。
“欲望是荆棘花,往往人们只能看到姹紫嫣红的花,看不到根茎上的尖刺。”
说话的不是付成文,也不是“缪新月”。
管月冷淡的脸在一刻间,变得光彩照人,就像冰雪消融后的春天。
美,
美啊……
好美——
付成文为这份美而惊愣了。
但随即,他恍然发觉,这份美,不是为他而开。
一下子,他灼烈的攀上巅峰的心情,坠入深渊谷底。
付成文的脖子都发僵了,他扭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乔巡,
“为……什么你能进来?”
他明明关了地牢的门,为什么骆登仙能进来?
乔巡轻飘飘地说,
“你引以为傲的一切,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付成文的心脏有种被撕碎的感觉,痛,痛得无以复加!
理智是什么?
欲望的养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