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津与罗湖没有说话,林寒回答道:“他们遣散护送百姓去了,看着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姜鸣微微垂首,思虑片刻之后,道:“我有个提议,罗湖与楚泓退出战场吧,你们觉得如何?”
话音落下,梁津与罗湖都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姜鸣,林寒更是颇有玩味地笑道:“你怎么想的?”
姜鸣眉头紧蹙,道:“他们或者已经成家,或者将要成家,此战凶险,留我们几个应战便是,往日虽有危险,但至少都在可控范围之内,今日却是不同。”
林寒含笑与梁津、罗湖对视一眼,皆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氛围,这个话题,他们刚刚谈论过。
罗湖道:“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算上自己吧,那位申小姐我们可都是见过,前些日子还是你们陪同蝶回的小雍城,若是要论家眷,你也不像只是玩笑吧?”
“自然不是玩笑。”姜鸣的脸色突然郑重了许多,旋即又有几分感伤,道:“只是夷忧现在踪迹难测,他也不知我在面临这场战斗,所有并不需要忌讳什么,我只要保证自己不死便好了,当然是尽量保证。而你与楚泓不同,蝶姑娘与环子鱼都在四海城中,只怕明日他们便会知道交趾城的情况,所以你们不能冒险。”
罗湖一愣,悄悄闭上了嘴,他竟有这么一刻,会害怕自己已然找到了合适的妻子,众人的言语让他有种难以诠释的感情喷播出来。
梁津与林寒则是朗然大笑,倒是瞬间便将现场的气氛调动起来了,原来以为姜鸣不会在意这些,但实际上这个自由散漫的人会有如此计量。
梁津道:“好,我明白了,不过现在却是没有办法安排了,我们的老对手已经来了。”
姜鸣双耳微动,便听见了几道轻悄的脚步声,只见那祭坛的另一边,邛乐双、寇修永已然攀上了那石柱之上,一人持戟,一人执枪,在石柱上凉风吹过,两人微风凛凛。
随后便有兵甲铮铮声传来,只见那广场周围密密麻麻的甲兵向前推进,为首一辆四马战车缓缓驶来,左右骑兵皆持长矛,其中几员武将皆是梁津几人熟悉的面孔,自那车厢之中,庞路一步踏出,顿时车停马住,甲兵收列,排兵整体肃然。
姜鸣低声道:“庞路的这些兵士,似乎比之前更强了。”
林寒道:“在庞路进驻四方城的这一段时间内,暗探传来消息这支军队一直在无休止地训兵,当初那支全然不敌我们的军队,已经在这位征战三十年的老将手中蜕变,系统有规律地整训之后,战斗力只怕与我们的兵士已经不相上下了。”
姜鸣苦笑一声,若是战力不相上下,以少敌多便无异于飞蛾扑火,他暗道:“这还真是一场硬仗。”
仅仅不够数分钟的时间,以中央祭坛为中心,便已经陈列满了秦兵,那列队肃然的军队给卧华山兵士一种视觉的冲击,他们知道这支队伍已然今非昔比,而且面前的军队是五万,而不是五千。握着枪戟的手掌已然生汗,但是他们终究无畏。
只听庞路朗声道:“卧华山二统领梁津,及其部将属下十恶不赦,罪犯滔天,入驻交趾城后欺压百姓,人神共愤。交趾城城主羊塔风串通卧华山山匪暗中交易,倒行逆施,罪不容赦。我庞路,领剿匪总督军衔,身负皇恩,今遣五万兵将,扫除匪患,荡平奸佞,若有阻拦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