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也应该驱赶牛羊制造混乱、偷偷点燃粮仓或牧草,让他们的首领更容易来救援。
数十个呼吸后,一切真相大白。
只见前方的草地上,兀然突起一座矮丘。
一座用上千妇孺老弱的尸体堆砌而成的矮丘。
鲜血已然因寒冷的天气而凝固了,但色泽在薄薄的雪花中显得异常妖艳。
“不!!”
稽塞朵曼犹如深山老枭般凄厉的叫了起来,带动了同样驱马在前的、所有族人的悲凄呼喊。
但没多久,他们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在他们不管不顾的奔向血肉矮丘的时候,无数的弩箭呼啸而来,将他们人马皆射死,空留圆睁的双眸在问着苍天,为何世道如此残酷。
“退!”
“转马!退!”
张苞与离唐芒不约而同大声下令。
被如蝗般弩箭破空声的掩盖下,他们的声音里显得很微不足道。
而此时,在粮仓的另一侧,邓艾含笑目视着费曜,结结巴巴的说道,“费将军,今日可雪昔卢水之恨矣!”
一直面无表情的费曜,微微顿了下,才带着些许不情愿回道,“承士载吉言!”
言罢,便身先士卒的纵马而去。
跟随在他身后的骑兵,竟恐怖的达到了近万骑!
对于费曜的冷淡邓艾似是已然习惯了,只是略微歪头目视着其远去的背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缕嗤笑。
是的,费曜又开始不待见邓艾了。
最初是因为鄙夷邓艾出身微末以及常对军争之事指手画脚。
但后来费曜兵败后,还收敛了性情与邓艾共计议,于去岁仲冬时联名作书于雍凉都督司马懿,呈上了一个计策。
亦有了今岁初,司马懿亲自前来贺兰山巡视。
但在逗留的十余日里,一直都对他们所呈现的计策不置可否。
直到归去长安前一夜,他将邓艾唤入帐内私语了许久。
所叙的内容,费曜并不知道。
只是翌日他领骑兵护送了司马懿五十余里,临别时得了一句嘱咐,“士载出身低微,亦汲汲营营于功业且不暗人情世故,然他能助将军雪昔日卢水支流败北之恨。将军归去后,诸事务且暂以他为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