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这么想，他们就越觉得遗憾，吃个饭愣是吃出了‘六亲不认’的架势。也只有援疆捧着碗悄悄往角落里挪了挪，安静如鸡，生怕被大家伙儿注意到。他还是挺有罪魁祸首的自觉的。

熬过这顿晌午饭后，冉援疆二话不说，穿上罩衫就开始收拾桌上的这些碗、盆，好像生怕别人跟他抢似的。他一直在水槽边猫着，直到小曲宁他们消好食，说要人民商场的时候才一溜烟地冲出来。

求生欲也是强到没谁了！

虽说快到年根儿上了，在人民商场里逛的人却没有比平时多很多，冬衣专柜前更是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不过这样也好，倒省得他们跟别人挤来挤去了。

“乖宝，你瞅瞅，喜欢哪件？”曲红卫把小曲宁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个儿的臂弯里。他是生怕捡便宜地挑，一个劲儿在旁边引导，“那件灰青色的呢子怎么样？稀罕不？还是说想要这件深蓝色的？”

斜靠着柜台的那个男售货员一拧眉毛，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张嘴就要训，“哎哎哎，退后点，说你们——”

对上小曲宁那双干净清灵的眼睛后，他突然卡壳了，刻薄的话都到嘴边了，可愣是说不出口，最后只挤出一声冷哼来。

另一位售货员是个身材圆润的中年女人，她的态度倒是挺好的，“你们别听他的，随便看，喜欢哪件就跟我说，我给你们拿到柜上。”

“谢谢大姐！”红卫这一声大姐把那个女售货员给叫乐了，毕竟以她的年纪来说，叫声阿姨才正常。

“要我说，还是这件灰青色的好看，这是海渝那边来的燕回牌最新款，整个江城县都没几件，还有做工，精细着呢，不信你们瞅瞅！”售货员大姐的热情劲儿上来了。

“乖宝，你觉得咋样？喜欢你就吭声，大哥给你买。”曲红卫被说动了，他扭头征求小曲宁的意见。呢子大衣是买给小曲宁穿的，当然得她喜欢才行。

这回那个男售货员没有半道住嘴，“呵呵，你给买？你有钱？好，退一万步说，你能一下拿出80块钱来，可这个，得用工业品券的，你们有吗？！”

说完，他嘴一撇，恨不得把白眼翻上天去。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红卫直接把这个男售货员当成了跳梁小丑，回话的时候透出的漫不经心把那人气得脸都胀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