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四爷爷!”
“谢谢红卫兄弟!”
“也谢谢援朝还有援疆兄弟,我要考上了一定专门摆酒请你们吃!”
一片感谢声中,也只有崔福兴的声音不太和谐,他的注意力还在课本那事儿上,“听队长安排?那不是谁都可以借?凭什么啊?课本是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求来的……”
“我愿意叫红卫他们挪出一套课本来,还真不只是为了你们,就说我们第六生产队,准备参加高考的有将近二十个,找不着书的怕是占大多数,交到队长那儿是为了大家都有机会。”曲仲冬心里挺不痛快的。
除了说出口的这些,他心里还有另一层考量,舍出去的这套书如果直接给了这十来个人,再来借书的人怎么办,还是得找到家里来问,折腾来折腾去,麻烦得很,而且这十几个人八成不乐意再有人加入,到时候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端来。所以干脆就把这套书交给队里,谁想看都可以,排队啊,大家都有机会。
崔福兴这才闭上了嘴,不过瞧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服气。
课本交到实诚队长那儿之后,他立马就拟了个章程,在社员们集中的时候宣布了这事儿。那些正为没课本着急上火的人家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是高兴的泪水。当天晚上,他们就拎着东西上门感谢曲仲冬一家了,不管多少,主要是个意思。
也只有崔福兴家,再没冒过头。
双曲公社这边其实早就通了电,只不过一到晚上就停电。要是搁以前,为了省点煤油,一般人家都是早早就睡了,但现在不一样了,高考就近在眼前了。家里有考生的,瞬间变得财大气粗起来,一个小屋点俩煤油灯,就是为了叫孩子们看得更清楚。
曲仲冬家没这么干,他们给红卫、援朝和援疆准备了好些蜡烛,主要是觉得煤油灯味重熏眼。天一黑,红卫那屋就点上蜡了,整个屋子都被映得亮亮堂堂的。到晚上十点,乖宝过来给他们按按穴位捶捶肩膀,这样他们睡得更踏实。第二天,他们基本上五点钟就自然醒了,精气神已经恢复了最佳状态,不管是背书还是做题都快得很。
一个月下来,他们仨明显感觉自个儿记忆力都变好了,课文看一遍,再念一遍,居然就能背个八九不离十了,公式更是被牢牢记在了脑子里。他们的状态大好,出门溜达的时候都是带着笑脸的,唇红齿白气色佳,甚至又胖了些,和那些挂着黑眼圈又瘦瘦巴巴的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