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怎么就不生气呢?皇帝是耳背了吗?!
却是又错了。
皇帝关注程铮不假,程铮也确能在第一时间里就吸引住皇帝的注意力不假,可惜——
可惜一来此时已不是第一时间了,二来……皇帝也果有关注,可惜他的关注却不是全程‘专注’的,而恰相反的是,皇帝并不吝啬于将所有与程铮有关联的人都划归到自己怒火的倾泻范围中。
比如对这位‘自作聪明’的大理寺卿:哪怕这位大理寺卿从实际看当是并无多少过错的,可单就他一头砸进……不不不,该是旋转跳跃着一步跨进皇帝怒火坑的愚蠢……也足够他亲身感受一回被烧灼的痛苦了。
故皇帝也就笑了:“这么说来……太子的行径之古怪,果真是使人不得不防了,只,朕却也有因此而越发的不解了——”
“为甚太子一有动作,这贾赦就能紧接着死在你的大理寺中了?”
“这可是巧合?”
大理寺卿:“……”
恐惧。
一刹那间,他也真真是连思绪都空白了一瞬,便回神,都很是不知这时的自己又到底该对着皇帝的哪一个提问先行讨饶的好。
是该对皇帝表明他绝对没有就将大理寺视作自己的私产、也无能在其间做甚动作的好?还是该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同太子程铮有任何的勾搭,更是除了皇帝之外再无另一个主子的好。
哪怕他自己亦知晓自己便是喊冤,皇帝也不会信——且事实也真不是——他是冤枉的。
可,也不管如何这声冤都是不得不喊的!
……前后的择决是真艰难,还怎么选怎么选不出一条生路来。故而大理寺卿在短暂的思索和瞬间的迟疑之后就异常干脆的将自己的脑门往砖上撞去。其使出的力道之大,在砰砰几声后虽不见血,可脑门却是已然青肿起来了。
也很是叫皇帝看得满意,听得欢喜。
继而又是几声沉闷的撞击,皇帝终于找到‘适时的机会’阻止大理寺卿的自残行为了——不是他看不得这人受伤害,而实是怕这人自残到再无法回答他的提问的地步。
就在瞧着这大理寺卿仿佛再是支持不住的时候及时开口了:“卿很不必这般,毕竟清白与否,终究还得看你做了些什么而非你现下里正在说些什么的。”
然后又温文道:“你方才虽有言道那贾赦的死亡,其中也尚有诸般细节不甚分明……你且再将那贾赦之事细细道,也好叫朕明白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