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等会到了地方,自家要面对的烂摊子,侯三就觉得脑壳疼,叵耐张崇古这厮奸猾,出了古北寨后便不再坐筏,而是去岸边骑马去了,叫他想骂这厮出气都不行。
骄阳似火,午后的阳光越发毒辣,侯三从筏上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晕乎乎的,只是那远处传来的阵阵欢呼声,还是叫他有些愕然,实在是刚才坐筏而来,两岸的蒙古包连绵如云,一眼望不到边际。
在大营里勉强歇了会儿后,侯三才带了手底下的伙计往那达慕大会的赛场而去,老爷惯是个会散财的,光这那达慕大会发出去的赏赐便不是笔小钱,不过好在这回换回良马千匹,再加上那些驽马和牛羊牲口,这可不是光靠做生意就能弄到的。
心里盘算着的侯三很快便到了赛场内那座立了高字大纛的高台处,原来那骑马比赛已经决出了胜负,最后竟是沈光拿下了冠军,那阿都沁夫得了个第二,不过牧民们也都不再觉得阿都沁夫就是个走运的养马奴。
看着四周那好似过节般热闹的人群,侯三也忍不住为那种欢快的气氛所感染,说实话要不是急着和老爷见面,只怕刚才路上他还真会被那些脸蛋红扑扑的蒙古少女拉去老夫聊发少年狂一番,想当年他被抓到草原时,也曾……往事不提也罢!
“侯先生来了。”
看到侯三,高进很是热情地招呼道,这打仗的事情他不愁,可是这朔方部要真正建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虽然已有头绪,但是奈何手底下缺人,除了侯三以外,他还派人回河口堡,把沙得刁和秦忠都调过来了,估摸着也该上路了。
“老爷,这里当真……当真是瞧着好生兴旺!”
看着那赛场内外的热闹场景,侯三忍不住感慨道,这样的场面是他从没见过的,他当年沦落草原,便是土默特部的那达慕大会都不曾有这般气象,蒙古人自成吉思汗以后讲究血统,早些年达延汗一统草原,重建六万户时,彼时草原上底层牧民里的英豪尚有出路,能靠着勇武得到赏识,成为贵人。
可是自俺答汗去后,这蒙古也是日薄西山,和大明朝算是大哥莫笑二哥般的难兄难弟,所谓的那达慕大会,便是一群贵种子弟的游戏,哪里轮得到被视做贱种的牧民子弟出头。
老爷这那达慕大会,算得上是草原上的唯才是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