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听到这儿,没想到那笔粮食的动静居然和他还有关,范勇口中的镇西将军便是杜文焕这位延绥总兵,需知挂印总兵称将军,那镇西将军便是延绥总兵的将军号,只不过土木堡之变后,大明朝文贵武贱,文官们不怎么称总兵将军号。
至于杜文焕出兵火落赤,抽调各地卫所粮草,便是一次大规模的漂没分肥,要不是高进先前人孤势弱,不然以他送上那两百多级的鞑子脑袋,又岂是一个区区百户能填平的功劳。
“本来事情到这儿也都一切顺利,只是老爷您突然让这边抽调这批陈粮部分给高爷,倒是叫范贤安起了异心。”
那批湖广的三年陈粮自然是补进神木卫的军仓,然后范记商号拿到银子后再按照过往定下的规矩将好处送到神木卫上下大小将官们手里,这一来一往,公归公、私归私,便是再怎么查也不打紧。
可是偏生范贤安这蠢蠹废物,见范秀安抽调一批陈粮后,本该如实和刘知远这位管着神木卫兵械粮草采买的指挥佥事报备,可他却自以为能从中捞好处,将匀掉的那批陈粮掺入沙土照旧按数目送进了神木卫的军仓。然后这笔不该计入商号的受益便落进他的口袋,自和刘知远分肥。
“这蠢货安敢如此行事,这是要坏我范家根基,害我性命!”
当范勇说道范贤安指使商号伙计往陈粮里掺入沙土送进神木卫的军仓时,高进只看到一直都在那云淡风轻轻笑以对的范秀安忽地暴怒起来,原先的淡定儒雅瞬间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浓重的杀机。
“范兄?”
听到高进的声音,范秀安才强自压下心头那股暴虐,若是范贤安现在在他面前,他恨不得立刻将这奸生子抽筋剥皮,打开他的脑壳看一看,这蠢蠹的脑子里是不是长的都是蛆虫,竟敢与虎谋皮。
“高老弟,让你见笑了,只是这军粮采买,非同小可,里面自有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