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在绥德州,当时另有薛家和我们范家同为粮商,过去一直都颇有默契,毕竟两家一旦争斗,便是两败俱伤的下场,只会让旁人捡了便宜。”
“原本我们两家相安无事,只是薛家的靠山忽然倒了,在官面上失了依仗,于是我父亲便决定吞并薛家,但明面上他让我娶了薛家的小女儿以稳住薛家……”
高进想不到范秀安那位已经过世的父亲这般狠辣,一面让儿子娶了薛家女,一面又暗中布置对付薛家,始终将薛家瞒在鼓里,直到薛家主动向范家求援,才最后露出獠牙,将薛家产业夺了个干净。
“那时候薛家的首尾是我亲自处置的,整个薛家上下三十七口,都在城外遭了马贼毒手,至于我那位妻子,随后也因为闻信伤心而死。”
看着说到这里时神情异常平静的范秀安,高进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他捧着茶碗的手上,碗中微微颤抖的茶水说明范秀安的内心并不平静,于是他压低了声音轻轻问道,“那后来呢?”
“那之后,我父亲突然宣布让我继承范家的产业,指定我就是下一代的家主。”范秀安自嘲地笑了起来,“当时家里上下都在背地里说我狠毒无情,用妻子全家性命换了这家主之位,我那两个哥哥更是不服,结果不但被收走了手上的全部产业,还被软禁起来。”
“我父亲临终前,要我善待两个哥哥,保他们做一世的富贵闲人。”
随着范秀安的述说,他的神情渐渐狰狞起来,只有语气依然平静,“我答应了,可是却没有做到,我亲手用毒酒毒死了他们。”
“高老弟,你说我这样弑兄的人是不是罪大恶极?”
“范兄这般做,想必是另有隐情?”
看着有些癫狂的范秀安,高进皱了皱眉道,他不相信像范秀安这样的聪明人会无缘无故地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