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升晓得自己这个阿弟向来心思活泛,说穿了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真带上他,这小子只能添乱。
陈发没了声音,他知道阿兄说得对,他走了,家里便没人照顾阿娘了。
“行了,你想见世面,以后有的是机会,就你现在那几手三脚猫功夫,真带你出塞,就是个累赘。”
“好生练武,别多想,等阿兄回来,给你带匹大马回来。”
“真的吗?阿兄!”
“我还会骗你不成。”
陈发还是个孩子,不开心来得快,去得也快,陈升说给他弄匹大马,他便立马高兴起来。
……
百户府里,张氏坐在上首,瞧着镇定,可眼里是茫然和不知所措,她不是军户家的女儿出身,父亲是神木堡里一个老童生,张贵当初下了不少聘礼才把她娶回家。
边地的读书人金贵,放在文风鼎盛的江南,一个老童生,多半便是穷困潦倒的穷措大,只能在酒铺里喝最劣的黄酒,而且就着碟茴香豆能赖上半天不走,没事儿跟毛孩子显摆茴香的茴字有四种写法。
可是在神木堡这等边地,童生就已经是体面人,能在衙门里谋份差事,张贵是百户,可他当初迎娶张氏,还真说不上什么女方高攀了。
张氏向来养尊处优惯了,平时张贵也不让她操心俗务,她最多是在后宅里教训教训几个小妾什么是大妇威严,如今堡寨里流言四起,说什么丈夫已经死了,马贼要来洗劫百户府,听着就吓人得很。
“夫人,该您吩咐了。”